所以，日领馆门口的队伍长，不仅因为东渡者多，还因为拒签率奇高，一个人要排多次的队。
巧了，这日领馆的对面有一条曹家弄，直通永福路（今已拆除改建高级公寓）。淮海路从乌鲁木齐路到高安路这一段，两面几乎都是好房子，有荣家的花园洋房、盛家的花园洋房，还有何应钦公馆、蒋经国官邸、蒋纬国官邸、徐恩曾官邸，不一而足。唯独曹家弄是矮房子，棚户区。
几十年来，曹家弄人习惯了马路对过的高墙深院，人迹稀少，肃静安然，突然夜夜有人排队，倒有点不适应了。于是便出来看个究竟。
话说劳动人民就是好，看到一帮小青年在对马路苦苦站立，不禁动了恻隐之心，有送水的，有借小板凳的，有嘘寒问暖的，很难不让我想起“箪食壶浆，以迎王师”的千古佳话。
有的老太太还要大发感慨：“哦唷，小姑娘介小，倷爷娘哪能舍得嗰啦，跑到介远地方去。我晓得，倷是要去日本呀，比崇明好好叫要远了呀。”
感激之余，也有东渡者主动提出要给些小钱，有的被很坚决地拒绝了，也有的半推半就地收下了。
慢慢的，“一帮一，一对红”，相互结对子了。有的东渡者干脆来了先到曹家弄固定人家借了凳子再来排队，其他人亦起而效之。有需有供，一桩生意经很快就成形了。
